【向哨】深海的光 9
我真是块言而有信的好饼干【x
9.
宴会厅布置得非常讲究,素雅的鲜花装点了每一张摆满精致食物的长桌。
二人现在呆在宴会厅的角落位置,靠近从二层盘旋而下的楼梯,正处在楼梯阴影之下,而且靠近一层的更衣室,所以并没有什么宾客愿意往这边来。而方才呆在这块区域静候的侍者都已鱼贯而出,游走在逐渐热闹起来的人群中间。
他们这个位置抬眼扫视一圈足以发现全场的异常动静,昊天和他的重要宾客若要从二楼下来,也能尽快藏身。
长桌底下被敲晕的那个男人醒了,不太老实,被绑住的手伸出了桌布边缘,哪吒照着他肚腹位置补了一脚,高跟鞋的鞋尖踹到肉体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那人的痛呼被嘴里的餐巾堵住,之后彻底安静了。他又用脚尖把那人伸出桌布边缘的手踢进去,敖丙垂眸看见他的小动作,压低声音道,“你下手未免有些重,他好歹带我们混进来了——”
“这还下手重?我没拔刀都算客气了,不就是一个管侍应生的破经理,让他伸手搭你腰。还害得我们在这里面窝了好久。”哪吒气呼呼地吃掉了第三块樱桃奶油蛋糕,擦擦嘴,最初那种踮着脚尖走路的不安感觉总算被压了下去。
他叼着一根樱桃梗环视着宴会厅里的人群,突然小声说了一句,“敖丙,我的胸要掉了。”
一身月白长裙的美女执着水果叉,闻言纤长白净的手一个哆嗦,叉起的一颗樱桃掉了下去。敖丙干脆把盘子和甜食放到一边,看了一眼宴会厅交错的人影,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对象,这才压低声音回答,“别喊我名字,被昊天手下的哨兵听见就不好了。还有——”敖丙脸红了,亏得粉底厚看不出来,但是耳朵尖的殷红已经出卖了他,“我不是给你裹好了吗?”
“你闭着眼睛给小爷裹得可真好,现在我觉得胸前揣着个漏了馅儿的春卷。”哪吒撩起眼皮瞪他。
“……那怎么办?”
“只好姐姐陪我去一下更衣室咯。”哪吒进入角色后全神贯注避免ooc,浑不觉自己说了什么糟糕的台词,抬手扶一下自己快要滑到腰腹的假胸,嘴里低声抱怨,“当女的真麻烦啊……”
二人往更衣室去的路上碰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,长得倒是不寒碜,但是一双桃花眼看着就轻佻得很,在走过哪吒身边时伸手想搭他肩膀,“来这儿的竟然还有我不认识的美人?”
笑得自认风流倜傥,看在哪吒眼里只觉得恶心,他忍住抬脚拿鞋跟碾死这位的冲动,正要强压怒火跟人周旋,身侧的敖丙轻笑一声,走到他身前挽住了这人伸出的胳膊,拉着人走之前给哪吒一个眼神,让他先去等着。
更衣室里有数个隔间,都是可以上锁的,并没有分男女。
哪吒走进去便觉得不对,有一瞬间的杀意,来自级别很高的哨兵或者向导。但是外间并没有可疑人物,只有一个看起来非常妖艳的普通女人。
她穿着开衩很高的黑色旗袍,黑色长发盘起来用一只精致的簪子别住。她不慌不忙对着镜子补完口红,将东西收到手包里,随后朝着他这边走来。走动间腰肢款摆,经过他身边时略一停顿,“要扮美女就多学着点,小朋友。”
竟然一眼就看穿了,果然外边那群男人都是没脑子的东西。
哪吒神经紧绷,手贴紧了大腿外侧绑着的匕首,熟悉的触感让他心下稍微安定,他压细了声音回答,“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不管你什么目的,都给我老实点。”那女人冷笑一声,径自拎着手包走了出去。
哪吒这才松了口气。他有一瞬间怀疑这是不是目标人物敖千,但是长得又毫无相似之处。
他脑子里想着那个女人的话,不自觉地学着她的模样走了几步,一抬眼正看到镜子里那个做作的人,差点没被自己恶心得吐出来。也不知道刚才那个登徒子是不是瞎了眼竟然想勾搭他这么虎的“妞”。
敖丙没多久就找了过来,活动着手腕径自先去洗手池边洗净手上的灰尘。哪吒挨凑过去,小声道,“你动手啦,看样子还把人揍得挺狠。”
敖丙拿眼风扫他,颇有些无奈,“彼此彼此。接下来还是低调点吧,枪带不进来,又有磁场屏蔽,对上了我们要吃亏的。”
二人进了一个隔间,磕磕碰碰重新整理哪吒掉链子的女装,整理完两个人相对尴尬脸红。敖丙讷讷地手脚都不知往哪摆,满脑子都是刚才不小心触碰到的温软皮肤。
正在这时,外边的人声突然喧闹起来。
哪吒红着脸推敖丙一把,推在人腰上又被烫了一样赶紧缩手,“赶紧出去,应该是昊天现身了。”
昊天刚从二楼下来,往宴会厅中间走,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,周围一群人簇拥着,只看得到背影。
二人重又躲回扶梯侧面的角落,哪吒专注地望着那边,敖丙在他身侧蹲下也没发觉,直到脚腕被敖丙伸手握了一下,一触即分。
他差点惊得跳起来,莫名地看着敖丙,敖丙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裙子,把散发别到耳后,然后在哪吒直愣愣的视线里笑了笑,轻声在他耳边叮嘱,“我把抑制器的优先权限暂时还给你了,等下你随机应变。保护好自己。”
哪吒满脑子在想,若是那个黑旗袍的女人看到敖丙,会不会一眼看穿他的装扮。想完默默泄气。自己真不是个合格的潜入者。
昊天确实是社会上层精英中的翘楚,不单单是从外貌而言。
围着他的人非富即贵,而他只是不卑不亢地周旋在各色权贵中,唇边笑容仿佛计算好的,弧度有礼而疏离,如同戴着面具。就像他身侧那个令人不适的助理一样。
每每有人谄媚地递上名片,他都不会接手,身后的助理自会主动接过替他收好。递出名片的人看着助理那张冰冷的金属面具,往往也就停了继续搭话的活络心思。昊天一路走去如同摩西分海,却忽然停下了脚步。
哪吒惊讶地睁大了眼,忍不住往那边走了几步,确认自己并没有眼花。
有一个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拦在了昊天前方。
正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个女人,他转头示意敖丙跟上,二人放轻了步子往那边靠近。
“我刚才在更衣室遇见这个女人了,她不太对劲,我怀疑跟你姑姑有关——”他一边轻声跟敖丙讲话,一边不错眼地盯着。但是现在宴会厅很嘈杂,充斥着宾客低声的交谈和调笑,听不见那边说了什么,他又不敢放开了五感去捕捉信息,怕暴露之后给自己和敖丙带来危险。
那个女人走近了昊天,如同所有抱有目的接近他的女人一样,露出最恰好的笑容,身姿极尽妖娆。
昊天仍是端着那副君子做派,只笑着问,“这位女士,找我有什么事?”
女人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,冲昊天嫣然一笑。
“有个问题想请教您。”
正在这时异变陡生。
无人注意的时候这个女人手上已经握住了武器,是一柄短匕,伪装成口红的模样掩人耳目,锋刃一出鞘便暴涨三寸,正是趁手的杀人利器。
她出手狠厉地一刀捅向昊天肺部,哪吒看着这一幕瞳孔一缩,是职业刺杀者惯用的手法,塔里的实战训练总是免不了这一课。她不是普通人。
“是她。”他听见敖丙低声叹息。
周围的人早被这一幕吓懵了,反应过来之后慌乱尖叫着往外逃走,无人顾得上哪吒和敖丙这两个站在原地不动的异类。
昊天反应迅速地单手握住了刀刃。那个女人果断放手转而拔下头上的长簪袭向昊天颈侧大动脉,还未触及便被冲上前来的保镖踹中手腕,手里的簪子应声落地。她一个后仰避开保镖飞踹的一脚,迅速地往后撤。
正在这时,她脚下猛地腾起一阵烟雾。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。
敖丙开启了精神领域,对现场所有的保镖哨兵进行了精神干扰,给那个神秘的女人争取了一点时间,她迅速地向出口处遁逃。
哪吒解除抑制器的五感屏蔽,霎时间过多的声音、光线和气味汹涌地淹没了他,但仅是一瞬,敖丙的精神安抚便已笼罩下来。他挡在敖丙身前,拔出匕首迎上了第一个敌人。
昊天的手指鲜血淋漓,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,他站在战圈之外,扫视着一片混乱的宴会现场,声音冰冷,“普通人到底是没用,安保都做不好。她们跟那个女杀手是一伙的,全都给我抓了。”
他身侧那个戴着面具的助理身形一颤,似是想抢上前来,生生忍住了。昊天看见他的小动作,突然低笑几声,问道,“你是不是很想我死。”
助理一怔,恭敬地低头,“您是在怀疑我吗?”
昊天冷哼一声,不置一词,任由助理给他做简单的止血处理。由于他的命令是抓人,保镖们并没有贸然用枪。
这一对向导和哨兵的配合度很高,身手令人惊艳,奈何太过年轻,被抓住只是时间问题。
何况这间宴会厅,是屏蔽量子兽的。
塔里出来的所谓“学院派”哨兵和向导,在昊天看来不过是控制不住本能的兽类,他手下的那些孩子们,才是真正的觉醒者。
只是那两个年轻女人总让昊天觉得熟悉,尤其是解开了抑制器之后暴涨的精神力极为罕见。
昊天眯起眼,语气阴森地与身边人说话,“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,嗯?”
如果他没记错,多年前的那两个孩子若是长大了,就该有现在这种状态。
不。应该比现在更强。
并没有得到助理的回话,他也没有爆发,突然心情颇好地笑出来,“你不觉得,今天是个阖家团圆的好日子吗。”
昊天打开了自己的精神领域,宛如一阵飓风摧枯拉朽地卷席了混战中的所有人。敖丙的屏障抵挡不住,只撑了片刻便瓦解了。
精神领域的冲击引发了剧烈的头晕和耳鸣,让人站立不稳,在失去意识之前,哪吒清晰地听见昊天喊他身边那个助理的名字。
“敖广。”
-tbc-
写不完了先打住了。后续大纲越特么改越特么长……
昊天和敖广纯属boss和下属关系,以及敖广是真的想neng死他。
我先剧透到这……